以月为线索写诗,是李白常用的手法。在《峨眉山月歌》中,那故乡的明月似友人依依送别;在《月下独酌》中,孤独的诗人只有以月为伴排遣苦闷。这里,李白又以明月为自己的化身与友人道别。
这位姓张的朋友要去南方,李白站在江边与他话别,先借用典故人物张翰不恋官位而慕家乡鲈鱼的故事,烘托张舍人高洁的人格。古人写诗,往往避俗就雅,诗是写给官员的,并不写他官位高、职权大,春风得意令人羡慕,因为那样既显得主人如小人得志,也显得作诗的人趋炎附势,所以常在给官员的诗中专写其脱俗的一面,在写给初出茅庐的读书人时重点突出其凌云之志,祝愿他大展宏图。张舍人已是朝中要员,李白这首送别诗下笔十分有分寸,
《送张舍人之江东》是一首五言律诗。此诗通过借用张翰因思念家乡鲈鱼而辞官的典故,赞美了张舍人高洁的人格,并将秋风、雁影、孤帆等自然景物融入诗中,营造出一种离别的感伤氛围;诗人以天清雁远、海阔孤帆的景象为背景,寄托了自己对友人的深深思念和美好祝愿。这首诗词旨婉切、章法严密,不孤立写景,而是借景见人,其情感真挚,意境深远。
国子先生晨入太学,招诸生立馆下,诲之曰:“业精于勤,荒于嬉;行成于思,毁于随。方今圣贤相逢,治具毕张。拔去凶邪,登崇畯良。占小善者率以录,名一艺者无不庸。爬罗剔抉,刮垢磨光。盖有幸而获选,孰云多而不扬?诸生业患不能精,无患有司之不明;行患不能成,无患有司之不公。”
言未既,有笑于列者曰:“先生欺余哉!弟子事先生,于兹有年矣。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,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。纪事者必提其要,纂言者必钩其玄。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。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。先生之业,可谓勤矣。
觝排异端,攘斥佛老。补苴罅漏,张皇幽眇。寻坠绪之茫茫,独旁搜而远绍。障百川而东之,回狂澜于既倒。先生之于儒,可谓有劳矣。
沉浸醲郁,含英咀华,作为文章,其书满家。上规姚姒,浑浑无涯;周诰、殷《盘》,佶屈聱牙;《春秋》谨严,《左氏》浮夸;《易》奇而法,《诗》正而葩;下逮《庄》、《骚》,太史所录;子云,相如,同工异曲。先生之于文,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。
少始知学,勇于敢为;长通于方,左右具宜。先生之于为人,可谓成矣。
然而公不见信于人,私不见助于友。跋前踬后,动辄得咎。暂为御史,遂窜南夷。三年博士,冗不见治。命与仇谋,取败几时。冬暖而儿号寒,年丰而妻啼饥。头童齿豁,竟死何裨。不知虑此,而反教人为?”
先生曰:“吁,子来前!夫大木为杗,细木为桷,欂栌、侏儒,椳、闑、扂、楔,各得其宜,施以成室者,匠氏之工也。玉札、丹砂,赤箭、青芝,牛溲、马勃,败鼓之皮,俱收并蓄,待用无遗者,医师之良也。登明选公,杂进巧拙,纡馀为妍,卓荦为杰,校短量长,惟器是适者,宰相之方也。昔者孟轲好辩,孔道以明,辙环天下,卒老于行。荀卿守正,大论是弘,逃谗于楚,废死兰陵。是二儒者,吐辞为经,举足为法,绝类离伦,优入圣域,其遇于世何如也?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,言虽多而不要其中,文虽奇而不济于用,行虽修而不显于众。犹且月费俸钱,岁靡廪粟;子不知耕,妇不知织;乘马从徒,安坐而食。踵常途之役役,窥陈编以盗窃。然而圣主不加诛,宰臣不见斥,兹非其幸欤?动而得谤,名亦随之。投闲置散,乃分之宜。若夫商财贿之有亡,计班资之崇庳,忘己量之所称,指前人之瑕疵,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,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,欲进其豨苓也。